国际关系专家金灿荣：中国崛起背后的4大趋势

内容来源：2021年3月19日，金灿荣老师在量子教育举办的第五届「知识·价值」高峰论坛上的分享。

老师简介：金灿荣老师，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、国际关系专家。

导读

阅读正文前，量子教育请您思考：

国际局势正在发生哪些变化?

中国企业的发展机遇又在哪里?

一、当前国际热点问题

1.疫情和疫苗

现在，全球新冠肺炎感染数已超过了1.2亿人，死亡人数即将达到300万，形势依然严峻。虽然曙光出现了，但是各地变异情况也在加速。因此，疫苗要加速打，而且要根据变异的程度，不断改进。原则上，在疫苗的问题上，应该排除政治干扰，不能搞民族主义，大家应该齐心协力，共同合作。但是，美国表示，在美国人民接种完毕之前，一剂疫苗都不给到别国。比如，墨西哥拿到的疫苗，都是来自中国和欧洲的。有能力的国家要加快研究、生产，帮助全世界打疫苗，尽快将疫情控制住。

2.美国政局态势

拜登执政后，我们大致可以评估一下拜登的对华政策。当然，受疫情影响，拜登的对外政策，还没有完全定型。

国内，拜登执政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控制疫情。其次，政治上，他要先控制一群人，然后拨乱反正，继而再恢复经济。此外，在国际上恢复信誉。国际，首先恢复与盟友的关系，然后重新回到各种国际组织，利用国际规则对付对手，打意识形态牌。这是拜登当局的基本执政次序：国内优先，国际跟进。

拜登执政以后，在对华政策、对外政策讲演当中都强调了，中国是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，而且是全方位的激烈竞争。事实上他做不到，因为有牵制。

首先，中东地区放不下，只有控制了中东，才能间接控制东亚和西欧。世界上的工业集中在北美、东亚、西欧，美国想直接控制西欧、东亚很难。但东亚和西欧有个弱点：高度依赖中东石油。如果美国将中东石油控制住，就卡住了东亚和西欧的脖子(本次演讲在伊朗和中国签订合约之前)。另外，俄罗斯和美国的关系是不好的。拜登当选之前，就曾表示，俄罗斯是美国最大的威胁，而中国是美国最大的竞争者。对俄罗斯定位还是更负面一点。欧洲盟友对美国也有牵制，欧盟国家和美国并不是一条心。3月初的G7会议上，拜登发誓说“美国要领导世界”，结果德国、法国说“我们得走自己的路”。

3.中美关系

中美矛盾将成为当今世界的主流。因为美国是现状维护者，而中国是现状改变者。当然，美国还是当今世界的一把手，但是美国认定中国是二把手，西方理论界将其称为修昔底德陷阱(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，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，这样战争变得不可避免)。

两者主要有以下三点不同。

① 制度不同

美国是标准的资本主义制度，我们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，意识形态不同。

② 文明不同

美国是神教文明，我们本质上是世俗文明。美国人很信上帝，而且他们认为上帝最喜欢他们，赋予了他们特殊使命。

③ 人种不同

人种不一样又增添了矛盾。因为现在美国精英阶层还是白人，他们还有一种白人的骄傲，中国人是黄种人，要超过他们，他们就很难受。

中美现在矛盾的状态，应该是近代大国矛盾中最复杂的。

美国从1776年独立至今的200多年，从十几个小渔村变成第一超级大国，总体上来说很成功。

美国成功的关键其实就是制造业，美国独立不久就搞工业化，在此基础上崛起了，制造业让美国赢得了一战、二战。

当前，美国还是世界唯一的霸主，而且有4根支柱——高科技、美军、美元、话语权。

但是，今天美国的这4个特权全部是二战胜利的产物，不是二战胜利的原因。

1971年，美国放弃金本位，开始使劲印钱;搞多元文化主义，美国白人老龄化问题就得到了弥补;把中国纳入体系就帮美国赢得了冷战，这些对当时的美国都是好的，但半个世纪以后问题都出现了。

上个世纪末，美国面临着产业空心化。现在关系太复杂了，内部矛盾大，还有中国在美国体系中崛起。

另外，冷战结束的结果是美国赢了，但原因是苏联主动的放弃了冷战。

而美国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。冷战以后，他们以改革的名义剥夺中产阶级的各种福利。

因此，现在美国阶级矛盾很大，对内欺负老百姓，对外欺负各个国家，对盟友也没有以前那样客气。

以上，导致了现在美国的矛盾特别大。

美国现在内部有五大矛盾：阶级矛盾、意识形态矛盾、种族矛盾、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的矛盾、全球主义和本土主义的矛盾。

美国是典型的资本家控制的国家，但是现在资本家分裂成了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、全球经济和本土经济，两个集团斗得厉害。

中美这5大结构性矛盾，加上美国内部的问题，使未来的中美关系非常艰难。

当然，拜登执政，对未来中美关系要比特朗普连任要好。虽然他们在战略上是一样的，都把中国当对手，但战术上存在差异。特朗普做事没底线，如果他继续执政，中美关系很危险。拜登做事有分寸，专业一点，中美关系会更可控。

未来5年，中国和美国的力量将会趋近，越接近，美国就会越紧张，斗争也会越激烈，5年以后，中美关系还是会以竞争为主。当然，国内还有很多人抱着善良的愿望，希望中美成为合作关系，或者又合作又竞争。不过，中美之间还是有一些地方可以合作，比如疫情防御、气候变化、核扩散、经济恢复等。

4.美国与别国关系

① 美国与盟友

目前，英国和美国靠得很近，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靠得很近，美国最铁的盟友还是4个英语国家——英国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。其他地区的盟友，日本靠得很近。现在的情况就是，美国想拉盟友，但不是很顺。

② 美国与中东

美国想与伊朗缓和关系，但是以色列、沙特不同意。另外，土耳其个性很强，美国和它的关系也处不好。

③ 美国与俄罗斯

俄罗斯最近和欧洲、美国的关系都不太好。

④ 美国与伊朗、朝鲜

伊朗、朝鲜最近的态度都趋于强硬。

综上，拜登如果真的沉下心来搞外交，要处理的事其实非常多。

5.缅甸局势

今年2月1号，缅甸军方将执政党——缅甸民主同盟领导人，抓起来了。西方组织说这是政变，是中国支持的。中国驻缅甸使馆大使专门回答记者，并不知道这件事。然而缅甸的一些民众却相信谣言，认为是中国在背后支持的，出现了打砸抢烧中国工业园区、中国工厂的情况，有些中国员工还因此受伤，最新消息是中国可能要大规模撤资撤人。

目前，我国的态度是，他国的事我不直接干预，我们鼓励东盟去管。缅甸是一带一路的关节点。关节点出事，一带一路的施行就很难困难。缅甸局势带来的启示是，我们周边不平静，我们的未来发展战略，也存在很多潜在隐患，我们的外交工作可能要更多的欲为之谋。

6.边境问题

边境问题是历史留下来的。

历史上，印度少有统一，甚至整个南亚从来没有完全统一过。而且完成印度统一的，大部分都是外来民族，多数时候，一团糟。

近代，英国控制了印度后，就开始琢磨着要拿我国的西藏开始扩张。如今，我国西藏、新疆的西部，也叫拉达克地区，原来就是咱们的西藏，被英国人抢走了，还有藏南地区，也被英国人抢走了。

1914年，西姆拉会议后确立了麦克马洪线，在西部确立了一条约翰逊线，将属于藏区的很多领土都归到印度了。

历史上，很多冲突地区都在藏区，1947年印度独立时，继承了英国的全部权益，但我们不承认麦克马洪线、约翰逊线，最后引发了冲突。1962年10月，就有了中印自卫反击战。

因此，印度一直耿耿于怀，想把西线收回去。

现在，印度内部矛盾大，穆迪的印度人民党影响力有所下降。这时，他需要外部矛盾，起到转移内部矛盾的作用。

另外，美国好几任总统都和印度走得很近，美国现在提出的印太战略，重点拉拢印度。

去年4月始，中印的西部边界问题就非常严重，一直闹到今年2月，才开始脱离接触，这是近年来中国外交的第二个麻烦。

7.美日印澳四方机制

现在，美国要跟我们竞争，思路渐渐清晰了。

首先，美国开始重新重视制造业、科学，准备加大一些投入。另外，还要借助盟友来跟我们竞争。美日印澳四方机制，是中国需要关注的。

8.民主峰会

今年，中国外交可能有个麻烦，就是民主峰会。

拜登决定今年开一场民主峰会，要将中国排除在外，想在意识形态上先孤立起来中国，这是一个潜在的挑战。其中，有一个有点挑战性的动作，就是美国有可能请蔡英文参会。

二、中国崛起

1.西方为什么率先工业化?

西方文明的本质是商业文明，中华文明的本质是农业文明。

15世纪中叶，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兴起，将拜占庭给灭了，君士坦丁堡变成了伊斯坦布尔，原来西方高度依赖的中国、印度的东方贸易就断了，这对中国没什么影响，但是对西方是要命的。

一个依赖贸易的文明，核心贸易线路断了，就有了生存危机。

面对生存危机只有进行冒险。他们有一种假说——地球是圆的，虽然直接往东走走不通，但是坐船往西、南、北走还是可以到东方。发现新大陆以后，就把新大陆全占了。

结果是什么?

欧洲人口没有什么增加，但占的地盘是原来的14倍，继而出现了人力不足的问题，于是工业化发生了。

近代史的本质是工业化，工业化的核心是大机器生产，也就是现代制造业。

联合国贸发会议的研究告诉我们，人类制造业90%集中在北温带的三个地区——东亚、西欧、北美。

2.中国崛起的基础：伟大的中国工业化

过去的工业化进程、工业革命都是西方的，所以西方一直领先。

但是新中国崛起改变了进程。新中国最伟大的成就，就是用70年时间从农业国成为了工业国，而且我们的工业化，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工业化。

英国工业化1000万人，美国工业化1亿人，中国工业化14亿人，前无古人，后无来者。

中国的工业化为什么会成功?

第一，儒家文化。

五四运动的人都认为儒家文化阻碍现代化，但100年的实践告诉我们，只要是中华文化圈的，只要是儒家文化圈的，都能够工业化。

第二，社会革命。

伟大的社会革命，使得中国的工业化有了外在的社会生态。妇女解放、社会等级打破，社会流动性增加。没有的社会革命，不可能有现在中国工业化的成功。

第三，成功的工业化策略。

积累一代人的辛苦，给中国工业化提供资本。

第四，学习西方。

先学苏联，从苏联拿到156个大项目，这是人类工业化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知识产权转移，奠定了中国的工业化基础。苏联学得差不多，又向美国学。两个超级大国都学了，工业化的本事就有了。

改革开放使毛泽东时代积累的工业能力都用上了，这是我们工业化成功的原因。

现在，我们的工业化大概是美国工业化水平的80%左右。但是我们有三个东西超过美国：规模、产业体系完整、学习能力。因为我们达到了这个水平，所以第四次工业革命，中国将跟美国同台竞技。

3.中国外交

在工业化成功的基础上，外交是为中国发展阶段在服务。新中国，属于站起来阶段，外交强调斗争少;改革开放，是富起来阶段，外交是开拓市场;如今，我们进入到强起来阶段。因此，外交是要为强起来服务。

① 十八大以来，外交三个特点

第一，指导思想变了。不再是韬光养晦，而是奋发有为。

第二，定位变了。原来，我们的定位是东亚地区大国;现在，是世界大国。

第三，风格变了。原来的风格是隐忍，现在的风格是积极进取。

具体问题上，新型大国关系对周边“亲诚惠容”。包括，新理念——新的亚洲安全观，还有整体安全观等;新实践——一带一路;新方式——双轨制。一方面积极参与美国领导的体系，另一方面开始在美国体系以外，建立自己的体系。

② 积极进取的中国外交有八个大变化

改革开放以来，中国外交一直有4个老“事件”：大国外交、周边外交、发展中国家外交和多边国际组织外交。十八大以来，老的4个没有动，增加了4个：一带一路、加大力度保护海外利益、加大力度讲好中国故事，传播改善中国形象、积极参与全球治理。

与美国比，我们的全球治理有4个不同：

第一，我们将联合国当作中心，而美国的所有联合国方案都是以美国和其盟友为中心的。

第二，我们所有的全球治理方案都在强调发展，而美国强调自己和盟友的安全。

第三，我们强调所有国家都是伙伴，大小国家一律平等，都是伙伴，而美国是有等级的。

第四，我们是不干涉别国内政的，而美国是要干涉。

4.中国的新发展战略

中国的制造业起来以后，肯定是要升级的。

2017年，我国宣布了中国制造。2025年要在16个关键领域发力，包括大飞机等等，还引起了美国的重视。然后美国就发起了对华贸易战。但是，大家知道对外贸易给我们造成了困难，但没有影响我们的发展。去年十九届五中全会，对十四五规划、2035中长期发展规划、2027军队建军百年规划进行了协调。

第一，双循环。改革开放以后很长时间，国家发展战略叫做国际大循环战略。开放国内的各种市场，跟国际资本结合。但现在国际市场不行了，在这种情况之下，我们就要以内循环为主，同时推动双循环，这就是一个新的发展战略。

第二，自主创新。原来，我们的发展主要依靠资源投入，现在，依靠创新驱动，尤其是自主创新。

第三，高水平对外开放。一是引进外资更有选择性;二是参与国际机制。我们要自己搞机制，开放是自我主导的开放。对中国企业的建议：要重视国内市场;要重视创新;要学会参与并且帮助建构中国主导的、新的国际机制，这是企业以后的发力方向。

三、世界经济重塑

1.全球化

全球化的起点，是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。全球化，主要是经济现象，有政治、文化、社会各方面的后果。主要动力是经济，劳力、技术、资本是古今中外所有经济活动的基本要素。我对全球化的定义是经济三要素在全球范围内合理布局、全球流动。虽然理论很好，但实践是有问题的。

首先，三个经济要素在国际上流动最顺畅的是什么?资本。但是，技术的流动就有问题了。一般来讲，发达国家都是将自己淘汰的技术给别人，好的技术保留起来，技术流动受限。受限最大的是劳动力。三要素的不均衡流动，导致了各国国内阶级矛盾加剧。

现在，很多国家都有一个想法，特别是美国，要将供应链拿回国内。如果每个国家都这么想，全球化可能会倒退。这对中国不太有利，我们要通过自己的努力，保留全球化的势头。

2.货币问题

一战以前，世界主要的货币是英镑。二战以后，美国通过布雷顿森林体系，让世界各国接受了美元，结果形成了美元霸权。从去年到现在，美国的中央银行至少向市场投放了7.7万亿美元，美国老百姓拿到钱了可以消费，美国小企业主可以贷款了，眼前看起来很爽。但是未来的问题是很严重的，而这个严重性很大程度上由世界各国来负担，这是潜在的隐患。

3.世界经济三大中心

去年，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全球，但影响的程度是不一样的。世界经济有三个中心，都在北温带，分别是东亚、西欧、北美。去年，北美、西欧都是负增长，东亚维持了正增长。因此，三大经济中心的力量正在发生变化。

4.RCEP和中国-欧盟BIT的意义

2020年11月15日，总理代表中国政府与14个国家领导人签订了RCEP(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)。现在，东盟10国加上中、日、韩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， 15个亚太国家团结起来，以后对外贸易谈判的话语权就提高了，区域内的经济内循环也更有条件了。2020年12月30日，主席与德国总理默克尔、法国总统马克龙，还有欧盟委员会主席、欧盟理事会主席，开展了视频会议。会议决定，中欧之间要签双边投资保护协议，保证双方投资的安全性。

5.国际政治百年未有之大变局

领导人提出：中国现在处于民族复兴的关键阶段，世界进入到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。这是非常重要的判断，代表着中央对国际形势的一个大判断。对此，我个人的解读是：新国际格局、新现代化模式、新工业革命和新全球治理。

① 新国际格局

国际关系学界将“国际格局”定义为，一段时间之内比较稳定的国家间的力量对比。过去几百年，国际格局都是西方力量强，所以西方主导国际格局数百年。但是冷战以后，尤其是进入本世纪以来，确实出现了东升西降的情况。然后，国际格局就变了，从西方主导走向了东西方平衡。西方国家的重要会议，G7峰会地位下降，而包括中国在内的G20峰会地位上升。G20越来越重要，G7越来越不重要，这就反映了国际格局的变化。东升的核心是中国复兴，西降的核心是西方老了，美国、欧洲、日本老了。

② 新现代化模式

从现象上看，近代人类的历史，就是人类从古代走向现代的过程，这个过程叫现代化。现代化过去成功的模式全是西方的，因此，很长时间内国际理论界，特别是西方理论界认为现代化模式就是西方模式。但进入本世纪后，随着美国战略界感觉到了中国崛起，他们承认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跟西方是不一样的。中国模式，在理论上打破了西方模式的唯一性、排他性、统一性。

③ 新工业革命

人类近代历史的表象是人类从古代到现代，实质是人类从农业文明走向工业文明，这个过程叫工业化。在工业化进程当中最伟大的事件就是工业革命。迄今为止，人类经历了三次工业革命，分别是蒸汽机、电气化、计算机。1765年，英国人詹姆斯·瓦特改良出现代蒸汽机，人类的生产能力有了质的飞跃。蒸汽机的出现使得西方人的力量超越了非西方，使西方在经济上的效率彻底超越了我们。有了大机器，就有了现代制造业，有了现代制造业就有了工业文明。

有了工业文明，它的经济效率、军事效率是碾压式的。

电力、石油、内燃机是第二次工业革命，主要是在美国。1946年，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出现了人类第一台二进制计算机，第三次工业革命就发生了。今天，我们人类处在计算机革命的网络阶段。从生产力角度来讲，我们所处的位置在第三次工业革命，计算机革命的网络阶段。

这三次工业革命有一个特点，西方垄断。

1949年，新中国成立，以毛主席为核心的领导人，对工业化的重视远远超过晚清和民国的精英。他们知道现代国家立身之本就是工业化，因此，毛主席在建国后几乎所有的讲话中都必谈工业化，目标是一定要用一代人的时间，将中国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，他们做到了。

新中国成立72年，最伟大的成就，就是将这个国家从农业国变成了工业国，从而使中国的文明基础与西方在同一基础上。

人类正在迎接第4次工业革命，而第4次工业革命将是中美同台竞技的。这跟过去500年历史都是不一样的，这是百年变局我认为最重要的，也是对中美关系影响最深的。

④ 新全球治理

人类成为一个整体，有全球化，就是全球问题，有全球问题，必有全球治理。过去，全球治理都是西方治理的，但现在，中国开始积极拿自己的方案，全球治理从西方主导走向了中西共治。

四、影响人类未来的几个大趋势

1.变革

我们从“产生”到现在，基因是没有太大变化的，变化的是和知识相关的生产能力、组织。人类这30万年，最伟大的进步主要有三个：第一，用火。用火是人与动物区别;第二，学会种植。有了农业，才能定居下来，文明才能够产生;第三，现代工业。这是人类真正的进步。今天，人类对自然的控制力，是我们的祖先，无法想象的。

2.科技

如今，我们生活在科技较成熟的时代，它的正、负两面也都凸显出来了。正的方面，科技进步对我们的生活影响越来越“快”;负的方面，带来了潜在的风险。比如老人不会用手机，生物技术带来危机等等。科技的两面性在加强国家的分化。掌握科技的国家越来越厉害，科技落后的国家越来越倒霉。因此，对于数字科技的作用，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，正的要弘扬，负的要控制。

3.人口

第一，人口总量要控制。世界人口已达到78亿了，根据联合国一些研究组的推测，如果人口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，2050年将突破95亿，本世纪末突破150亿，而地球的生态圈只能养活150亿人，超过了，生态圈就破坏了。

第二，人口结构要调整。东亚儒家文明圈的国家，特别重视教育，因此就出现了学区房现象，养孩子的成本越来越高，孩子也越来越少。西方发达国家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群，个人主义导致越来越不愿意生孩子。这就导致人口总量在扩大，但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口在减少。

第三，极端宗教扩展快。宗教是一个文化现象，在人类历史上作用很大。78亿人当中，大概只有20%的人是不信教的。现在，基督教人群中，白人是少数了，伊斯兰教扩展很快，印度教也很强大，宗教中比较温和的佛家倒是有些衰败。因此，极端宗教扩展很快，对未来的政治国际关系都是很不利的。

金灿荣老师的分享到此结束，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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